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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门球撞上大道理 ——许昌市新老两代领导关于门球的请示与批示蕴涵的政治哲理随想 聂 桦 门球在体育大家庭中算是冷门项目，却因其独具温润、内敛的竞技表现风格和形式而广为大众所喜爱。门球的前身槌球源自法国，上世纪40年代经日本人改造后以门球的新面目风靡全球。2010年在上海浦东门球主题公园举办的第10届世界门球锦标赛，来自世界各地的代表队多达92支，其虽为助兴“嘉宾”，却“身”不由己地从当年的世博会那里抢走了不少风头。仅在中国，目前的门球人口就有500多万，其中不止有中老年人，也包括大批青年学生和少年儿童。
地处中原腹地的许昌市曾有过很好的门球运动基础，深厚的魏武文化底蕴和四通八达的区位优势，都极易让门球在当地肩负起聚合社会正能量、弘扬民族文化、助推经济腾飞的加速器那样的重任。然而，由于种种原因，许昌市的门球运动后来没落了，但有那么一群老人却始终像钟摆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规律、平淡而又执着地坚守着许昌门球最后的阵地。他们之中的代表分别有许昌市政协原副主席张长法、市统战部原副部长杨廷副、魏都区原人大主任邢毅、许昌县政协原主席王德成、许昌卷烟厂原党委书记石增奇、许昌市体校原校长孟广秀等。从不同的领导岗位退下来后，这些曾经也都不平凡过的老人，以平和的心态和普通人自在、自信的身影，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活跃在简陋的门球场上，定格了一幅又一幅安详、健康、乐观、积极的社会场景。同时，他们也以丰富的人生阅历积淀的独特品味向民众佐证并推介着门球的魅力。
时光运行至2013年9月13日，从卢氏县参赛归来的许昌学院退休老教授刘玉虎老师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感慨，一个边远、偏僻的国家级贫困县，门球人口发展到数以千计，而且轻而易举地就可以把全国性门球大赛办得红红火火，行政级别、政治经济和区位等多项硬件都较之优势明显的许昌市却做不到，为什么？！一时间，刘玉虎老师的卢氏县门球观感在许昌市区几个散落的门球场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随之，有关领导重视和群众努力究竟何为推动事物发展最终决定因素的经典论题，又一次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刘老师感觉到自己肩上的份量愈发沉重起来，因为他是许昌市直门球协会常务副主席，民选的，基于大家对他的信任。
刘副主席想给市里的领导写一封类似感言的信，从普通门球人的视角，本着多年来对许昌和周围地区门球发展情况的了解，力陈门球运动在创建和谐社会中的巨大意义。同时，也以一个民间社会体育工作者的身份，倾诉一下近年来在推动许昌市直门球运动发展工作中所饱尝的酸甜苦辣。内心深处，刘副主席其实还抱有几丝私念，奢望有些许光亮能直接从顶层播撒下来，让很多像他那样的＂领导＂多少借些力，以便许昌市的门球运动可以再度暖起来。
刘副主席委托许昌县的李长华老师帮他多收集一些大家的意见。
9月19日，李长华老师给刘副主席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起草了一个报告，并且已征求过多位老同志的意见，大家都感觉可行，想请刘副主席和他一起再研究一下。当天下午，刘副主席便发动他的坐骑——一辆老年三轮助动车，从位于市区北关的家里亲自驱车十几公里，前往座落在市郊东南部南湖游园的许昌县门球场。
李长华，男，73岁，原许昌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国家二级门球裁判，曾作为裁判和队员多次参加省、市及全国性门球大赛，从事门球运动20多年，是一位极富使命感的基层门球活动家、培训专家和许昌市门球运动的核心骨干。
李长华老师所在的许昌县曾经是许昌市门球运动最高水准的标杆，也是云南籍著名门球国教叶怀亮的老家，上世纪90年代初就曾代表许昌市摘取过河南省大企业门球赛的桂冠，90年代末还代表河南省拿过全国老年门球赛的第三名。
作为许昌市门球运动兴衰的最直接见证人之一，李长华老师在许昌门球步入低谷的这么多年里，不但没有动摇对全市门球再度辉煌所抱有的坚定信念，更未停止过培育门球运动新生代力量的步伐。南湖游园绿树掩映中的许昌县门球场，早已成为孕育许昌市门球运动重生的孵化器之一，而李老师则是该孵化器中最坚定、最活跃、也最卖力的那个抄手。无论寒来暑往，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很多个周末，许昌县都会从市区和周边县(市)邀来几支门球队，热热闹闹地在南湖游园门球场举办起友谊赛，切磋技艺、增进感情、历炼新人。常年在全市各类门球比赛中秉公执“法”的近20名“年轻”裁判，大都是李老师这些年里从全市门球爱好者中筛选并调教出来的高足。前来打球的队员当中，有30多名是经李老师耐心劝说并动员回门球场的老球友，而市工商银行和许昌县邓庄二中代表队，则都是李老师不畏酷暑分别利用两个夏天手把手培训的门球新团队。
刘玉虎老师在推动许昌市直门球运动发展中常常感受到的那种乏力、无奈，那种渲泄无处的压抑和苦闷，对于李长华老师来说，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毕竟，行走江湖，刘老师还有一个许昌市直门球协会常务副主席的头衔，怎么说也顶一件土布黄马褂吧，虽然只是街头巷尾的家庭作坊里手工缝制的。可是，偏居一隅的李长华老师偏偏就是将自己那颗暮年壮心搁在了全市的门球事业上，而且这一搁就再也不曾挪动过。跑断腿、磨破嘴，再有就是想尽办法。李长华老师深谙蚍蜉撼树的经典笑谈，但他坚信，只要把领导重视和群众力量有效地结合起来，只要不放弃、积少成多，众志也一定可以成城。
相对于刘副主席略显情绪化的感言，有着多年从政经历的李长华老师则想通过请示的形式，以门球为载体，在权力和群众之间再担当一次政治“二传手”的角色。李老师的请示报告立足于对许昌及周边地(市)门球运动发展状况的翔实调研，提出对四块现有沙地门球场进行升级改造的具体要求，可操作性强，也便于将市领导对门球运动的重视和对老龄工作的关心更简洁、明了、直白地传达至群众。
拟好请示报告的草稿，李长华老师走访了多位打球的离退休老同志，逐一请他们以老党员干部的政治觉悟和普通门球人的心态把握一下报告的代表性和可行性。在得到老同志们的一致肯定后，李老师又专门拜访了球龄很长、却刚退休不久的原许昌市政协张长法副主席，想请他帮助分析一下自己起草的报告会不会多少有那么一点积极的政治意义。平时球场上就惜字如金的张副主席，在认真看完报告草稿后告诉李老师，9月6日国务院发布了一份《关于加快发展养老服务业的若干意见》的文件，其中有关于“各地在制定城市总体规划、控制性详细规划时，必须按照人均用地不少于0.1平方米的标准，分区分级规划设置老年健康服务、老年体育健身等养老服务设施”的精神，请李老师抽空也学习一下。仅此几句话，李老师沉陷于许昌门球发展重重迷雾之中多日的那颗心，刹那间似乎有了方向。
在与许昌市直门球协会刘玉虎副主席一起对报告进行再次推敲、补充后，李长华老师便放心大胆地将之托付给了刘副主席，请他返回城里后邮寄给许昌市的主要领导。
得到许昌市委王树山书记已对自己起草的那份报告作了批示、市住建局且已派人下来调研的消息，李长华老师失眠了。李老师推算了一下，9月19号下午当刘玉虎老师返回市区时，邮局已经下班了，请示报告是9月20日周五寄出的，而王书记批转给主抓城建工作的熊广田副市长阅处的时间是9月22日，那天是周日。也就是说，市领导周末还在办公，并且还把跟他们离退休老同志寓健于乐的门球运动有关的事也当成大事、要事来抓了。之前就有的忐忑、焦躁和坐卧不安，此时统统都直接变成了莫名的惶恐，他担心自己是不是把老同志们“老有所乐、老有所为”的政治热情给表达错了，市领导会不会把他们老同志的联名请示当成影响安定团结的政治事件？！
揣测越多，压力越大，惴惴不安的李长华老师终于扛不住了。
听到电话那头许昌市原政协张长法副主席和缓而坚定的声音，李长华老师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思路很快就又回归到了起草报告时的那条主干道上。是啊，党的十八大召开以来，习近平主席和党中央、国务院把对老龄工作的重视和关心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刚刚颁布的《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养老服务业的若干意见》里，对有关老龄工作的规定那么细致、具体，不就是很好的例证嘛！许昌市委王树山书记和市政府熊广田副市长，还有市住建局、许昌县委、许昌县政府的领导们，他们一定也是在借助推动老年人喜闻乐见的门球运动，深入贯彻落实党和国家的老龄工作精神。
“借助市委市政府对门球运动和老龄工作关心、重视的东风，下大力气扩大许昌市的门球人口，贯彻落实《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养老服务业的若干意见》精神，为政府和社会分担人口老龄化带来的矛盾，做一些我们老同志应该、也有能力做到的事情。” 回味几遍张长法副主席电话最后的那几句提醒，李长华老师渐渐觉得，之前聚在心头的各种压力，此时正在顺着血管缓缓地流向两个手掌，转化而来的一股气流霍霍地冲撞着十个指尖，麻麻的，他不由得握了握拳头，竟然格外地有力。
李长华老师在报告寄出后的第二个不眠之夜，源于许昌县老同志内部的分歧。十月中下旬，许昌县住建局的同志秉承县政府领导的指示向老同志们表态，他们将尽快组织门球场升级改造的设计、开工，一定会赶在上冻前建好两块高质量的、让老同志们满意、喜欢的人工草坪门球场。以许昌县原政协王德成主席为首的一部分老同志，认为事情发展的境况偏离了他们之前在报告上签名的初衷，他们只希望能借助领导的重视，重新燃起许昌门球昔日的红火，为日渐严重的社会老龄化问题做点有益的工作，而现在的情势似乎演变成了老同志为了部分人的享乐给现任领导施加压力、跟政府要待遇，因此，他们不同意再对门球场进行什么升级改造了。李长华老师怀揣着心中早已坚定下来的信念挨个登门沟通，最后，大家终于以主动向县住建局提议“铺设'物'不是最美，价格却很低廉的人工草坪”而再次达成了一致。
许昌县南湖游园两块沙土门球场的升级改造工作如期、圆满完成了。
2013年11月30日上午，名为“许昌县草坪门球场落成典礼门球友谊赛”的门球邀请赛在许昌南湖游园门球场隆重开幕了，来自许昌市的24支门球队、近200人参加了比赛。簇新的人工草坪门球场上，裁判的呼号与宣判声、门球的撞击声，以及球友们开心愉快的笑语声，汇聚成了一波波热烈而喜庆的声浪，在冬日南湖游园的上空盘旋回荡着，引得过往行人和游园里的游客纷纷在门球场周围驻足观望、流连忘返。
荣幸受邀作为仲裁之一，笔者也参加了比赛。在赛事进行中，不时听闻有球友和裁判称呼李长华老师为二哥，笔者私下里还曾猜测，那么许昌门球圈里的大哥会是原市政协张长法副主席，或是许昌县原政协王德成主席？赛事进行到第二天上午，李老师以传、帮、带新裁判为由，非要笔者这个仲裁上场担当裁判，无奈之下，在征得球友们谅解和接受后，笔者便很有中国基层门球赛事特色地又兼职起了裁判。正是在与其他裁判的交流过程中才了解，李老师的“二哥”之官称里的序数，原来是时下里很流行的那个大名鼎鼎的“二”字，因为他自己花钱干门球任劳任怨；因为外出比赛时都是他跑前跑后帮大家买票；因为早已不年轻的他在火车上把自己名下的好铺位让给球友；……。笔者想了一下，和李老师认识十几年来，仅他因门球事宜而打给笔者的电话费，如果都加起来，应该就已经相当可观了。
一直以来，李长华老师以及许许多多离、退休后还乐于奉献的老同志，他(她)们在笔者心目中的形象也都是很契合一个“二”字的，只是这个“二”字是“二传手”的二。在他们或她们身上始终洋溢着的，那种自觉地把权力和民众联系起来的公仆精神，就是政治“二传手”的“二”精神。
一个简单的“二”字，在当今物欲横流的经济社会里竟然那么受“宠”，如果说是因为民心的呼唤，不知是否会有些道理？！
2013年12月16日 参考文献：
1、姚见.日本门球运动发展的基础和前提［J］.门球之苑，2002(01)
2、国务院.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养老服务业的若干意见 ［EB/OL］ .(2013-09-06)［2013-11-30］中国经济网
3、王树山.许昌市委领导同志批示第616号［E］. 2013年9月22日
注：作者为门球国际级裁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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