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哥老了,既无学历又无技术,无法再就业,自觉不如农村人。农村人还有块承包地赖以生存,自己怎么办?东哥失眠,常蹲在地上背靠床,思考得两眼血红。有专家说,人都是哭着来到这个世界又笑着离开。看来,自己要违反规律了。东哥想到了死,当然不是软弱地自杀。想当年,东哥也是条汉子。要死,就要死得轰轰烈烈,死得石破天惊。如何死法,这是个问题!东哥一会儿想“落草为寇”,一会儿又想当“人肉炸弹”......,正当东哥想得“轰轰烈烈”时,国家出台政策了,叫“吃低保”。那时,居委会主任说,成都低保最高是每月500元,因东哥没灾没病,身体好,因此是280元。[如今东哥的钱,由于每年都涨,拿1000挂零了,这是后话,不表]。东哥的确身体好,那是“泥巴里滚出来的”本钱。东哥又能“盖章拿钱”了,心中很是感激,再没有那“轰轰烈烈”的念头。好好活,慢慢拖,每月要拿两百多。东哥一拿到钱,便买够当月的米,花去四十多元。东哥说,这叫坚决落实毛主席的指示,叫“手里有粮,心中不慌。”东哥每天早上,天刚亮就到门球场去,门球打得啊吼连天。这里都是些退休人员,尽管一些人当年金戈铁马,一些人又引车卖浆,但在这里没了等级差别,不象在街上,开宝马的不盯开奥拓的。东哥打球技术好,常获得一片喝彩声,这给了他极大的满足。东哥摇头晃脑作诗说,当别的老年人,凭借他们丰厚的退休金,正贪婪地寻找到着他们容易得到的快乐时,然而我,却在门球场,找到了使我感到满足的热忱。我听门球撞击的声音,如同天国的福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