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过后,大快人心,苏州园林门票一律免费开放。苏州博物馆,贝聿铭先生封山之作。七里山塘,夜色,为了拍这张图,我来回了二次。老苏州城其实并不大,去寒山寺,虽然是“姑苏城外寒山寺”,但离市中心也就5公里左右,公交十分钟就到了,这是让人觉得特别幸福的事。
寒山寺是和枫桥是连在一起的,寒山寺并不大,进了山门,就是大雄宝殿。从枫桥出口出来,转到寒山寺门口。这里从正式进入寒山寺说起,寒山寺始建于南朝萧梁天监年间,初名“妙利普明塔院”,唐贞观年间高僧寒山自天台山国清寺来此驻锡,改名为寒山寺,距今已经有一千多年历史。不过,让寒山寺名声大噪的,还是张继的那首《枫桥夜泊》。这栋建筑,叫花篮楼。房子只有两根主柱,恰似花篮的提手,因此得名。旁边是放生池,小石桥,土地公像,都小巧精致。寒山,原为天台山国清寺和尚,擅长诗文;拾得本是孤儿,由高僧丰干带入天台山国清寺,故取名“拾得”。寒山和拾得是好朋友,民间称他俩为“和合二仙”,寒山和拾得有一段问答在民间广为流传:“寒山问拾得:世间有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拾得曰: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敬他,不要理他,过十年后,你且看他!”如果你去天台山国清寺,里面有座“三贤殿”,奉祀的就是丰干,寒山和拾得。三贤殿的原名叫“虎啸堂”,传说丰干的坐骑老虎曾经关养在这里。跳出景点来看故事,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普明宝塔,高42.2米,仿唐木结构楼阁式建筑, 塔刹为铜铸镀金,高9.6米,重12吨。游客去寒山寺,隔得老远就看到的塔,就是它了。
钟楼。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当然,今天的钟,已经不是张继诗里的那座了。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由江苏巡抚陈夔龙督造的大铁钟。“夜半钟声到客船”,夜半敲钟是吴中一带寺院的习俗,称为“定夜钟”,雍正就有“湖烟淡罨迎人月,山寺遥传定夜钟”的诗句。所以夜半钟声由来已久。寒山寺的“天下第一佛钟”,仿唐式的古铜钟,总重量为108吨,钟高8.588米,钟底裙边最大直径5.188米,钟面主体铭文《大乘妙法莲华经》共69800字,钟面上总共有铭文70094个字。大钟裙边上铸有九幅精美的飞天图及六铣口裙边。钟楼外巨大的中华诗碑,一面刻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据说是乾隆御笔;一面是清代著名学者俞樾写的《枫桥夜泊》。俞樾是近代诗人俞平伯的曾祖父,章太炎、书画大家吴昌硕都出自他门下。墙上历代文人咏叹寒山寺的诗。督造寒山寺钟的江苏巡抚陈夔龙的诗还有唐寅,渔洋山人王士祯等人的诗词,这里就不多贴了。
王士祯是清初诗人,很多人都不熟悉,我也不熟悉,直到在家中,父亲的一套《清明家词》中,看到他的许多作品,才记住这个名字。夜雨题寒山寺,日暮东塘正落潮,孤篷泊处雨潇潇。疏钟夜火寒山寺,记过吴枫第几桥。看着眼前这一切,我想,一千多年前,张继眼里的枫桥,可能远没有现在的人烟稠密,繁华锦绣吧!急景流年,一千多年过去了,河还在,寺还在,桥还在,诗作也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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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桥。不过我总觉得,现实里的枫桥,和诗里的比起来,少了点浪漫。枫桥也叫封桥。据《大清一统志》记载,桥原本不叫枫桥,这里原来是水路交通要道,是往来船只停泊的码头,一说唐以前水匪倭寇经常进犯,另说因漕运夜间封此桥禁止船只通行,故当时每到夜晚都要将桥封锁起来,以策安全,因而起名叫封桥,枫桥的旁边,是铁铃关。而铁铃关又称枫桥敌楼,始建于明嘉靖三十六年,是苏州唯一保存较为完好的抗倭关楼遗迹。
苏州博物馆本馆是贝聿铭先生的封山之作。苏博本馆承袭了苏州的历史建筑风格,与周边拙政园狮子林等园林名胜珠联璧合,成为了苏州文化传统与现代和谐圆融的“双面绣”。贝聿铭被誉为“现代主义建筑的最后大师”,他一生的建筑作品和获奖经历数不胜数,然而对于国人来说,最耳熟能详的,当属法国卢浮宫玻璃金字塔,北京香山饭店和苏州博物馆。贝聿铭于1917年4月26日出生,他是苏州望族之后,在狮子林里度过了童年时光。贝聿铭的祖父贝礼泰17岁就通过科举殿试,成为当时最年轻的朝廷命官。他说:“苏州的那段生活,影响了我日后对生活和待人接物的看法,与祖父共同的生活,让我学到了更多中国传统观念,而那个古老的世界使得我更敏于感受。在那里,人们以诚相待,相互尊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为日常生活之首,我觉得这才是生活意义的所在。”
苏博本馆的展室,是以年代来分类的,名字也取的很有意蕴,比如史前展室,叫“晨光微熹”,还有争伯春秋,吴越铸剑,锦绣江南,都会流韵等。史前的陶器,春秋的青铜器玉器,吴越的铸剑,自汉至唐的陶、瓷、金铜器展品虽然不是很多(据说西馆的展品就比较多),但也可一看。新石器时代的陶罐,形状简单朴拙,那时候的人类,还以吃饱肚子为最大追求,器具的实用性远大于美观性。唐宋以来的苏州,经济地位日益上升,“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湖熟,天下足”。至明清,城乡经济和城市工商业的极度繁荣,苏州已发展成全国著名的经济和文化中心——这些,在元娘娘墓和王锡爵墓的出土文物中,可以窥斑见豹。元娘娘墓是指元末张士诚的母亲曹氏的墓。张士诚,元末农民起义领袖,在苏州称王,和朱元璋争夺天下时败北。曹氏墓出土的女金冠。出土时颜色鲜艳,现在已经残存比较少了。紫檀木鸟笼。北方的鸟笼,以圆形为多,南方则是方形。难怪我在江南的老式庭院里,见到的鸟笼,都是方的了。雕镂神工展室,都是竹木牙角器。这是一只竹根雕松天然式杯子,松针一根根,清晰分明,闲情偶寄展室中,都是些赏玩杂件。方形紫砂茶壶。各种大大小小的鼻烟壶。鼻烟壶是专门用来存放鼻烟的容器,明末清初由西方传入,清朝时,苏州是制造鼻烟壶的重要地区。
苏博隔壁,是忠王府,太平天国时李秀成的府邸,是当年太平天国留存下来的最完整的建筑,也是中国历史上遗存下来最完整的农民起义军王府,1961年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忠王府隔壁,就是拙园。
拙政园始建于明代正德四年,1509年,是中国四大名园之一,园景以水为中心,山水萦绕,有浓郁的江南水乡特色。整个拙政园分东、中、西三个部分。从园子的东花园开始游览。东部原称“归居田园”,建筑较少,以水和林木为主。银杏黄了,枫叶红了。见山楼,取自陶潜“悠然见南山”。楼分两层,上层叫见山楼,下层叫藕香榭,因为夏天的时候,楼前遍植荷花。红楼梦里也有个藕香榭。贾母说:“就铺排在藕香榭的水亭子上,借着水音更好听。回来咱们就在缀锦阁底下吃酒,又宽阔,又听的近。”不知道这两者,有无关联啊。
山塘街的亮灯时间,是下午4:55分,流光溢彩。街口的御碑亭,乾隆六下江南到苏州,颐和园里的苏州街,就是以山塘为原型建造的,但碑上这几个字,其实是拓的他的手迹,只能算是“御笔碑亭”了。到苏州不游虎丘,乃憾事也。所以我每次到苏州,每次都要去虎丘看看。
虎丘原来叫海涌山。传说,这里以前是一片汪洋,火山喷发后出现了一座山,因此得名。春秋时,吴王阖闾在与越国槜李的大战中受伤,不久就死去了,他的儿子夫差将他葬于此地,据说,葬后三日有一只白虎蹲在山上,所以“海涌山”改名为虎丘山。一群老人在空地上打太极,聊天。千年遗迹和现代生活交错,给人很奇妙的感觉。
过了海涌桥,就是断梁殿。“断梁殿”建于元代,已有六百多年的历史。大殿的主梁由左右两段接合而成,且全殿不用金属构件作紧固,只用竹木钉榫,在建筑手法上,采用了菩萨顶、棋盘格、琵琶吊、斗拱等工艺,起到了顶力和吊力的作用,分担了屋顶对大梁的压力。所以主梁虽然是对接的两段,但仍然十分坚固,反映了古代工匠们的聪明才智和高超技艺,被誉为是千年不倒的断梁殿。穿过断梁殿,左手边就是拥翠山庄。房子依着山势而建,看上去很不起眼,很多人会就此忽略掉,一直向前走了。
拥翠山庄,是洪钧发起兴建的,它是一座封闭式的阶梯台地古典园林,也是苏州唯一内部没有水的园林。不过走进去,亭台楼阁湖石假山都安放在各自最合适的位置,古树绿竹藤萝参差披拂,到处都充满绿意,拥翠二字,也就名副其实了。
洪钧,清末同治年间苏州状元,外交家,1889年至1892年任清廷驻俄、德、奥、荷兰四国大臣,是中国古代状元中唯一的外交官。洪钧因为娶名妓赛金花为妾,导致名声大振这里不多说,感兴趣的人可自行去找资料。山庄里,有抱瓮轩,问泉亭、拥翠阁、月驾轩、灵澜精舍等,光听名字,就觉得充满了诗意。拥翠山庄的旁边,就是憨憨泉。相传梁代僧人憨憨法师,是庙里的挑水和尚,自小患有眼疾,但是他耳朵灵心眼好,有一次他挑水经过这里,踩在了青苔上摔了一跤,他就想:是不是下面有泉水?于是就在这里挖土寻找泉眼,村民们见他瞎折腾,都笑他傻。然而没多久,地下就冒出一股清泉,喷到了憨憨的脸上,一阵清凉后,他的双眼又重见了光明。
我忘记了以前来的时候曾经拍过憨憨泉,看完拥翠山庄后,直接从边门往上走了,玩了半天才想起怎么没有看到憨憨泉?又循着地图找回来,绕了一个大圈。看完拥翠山庄,往前走几步,就是试剑石。春秋时期,吴王阖闾为了争霸天下,召来了当时最有名的铸剑师干将莫邪夫妇为他铸剑。剑铸好后,阖闾试剑,对着这块石头手起剑落,将石头一劈为二。当然这只是传说,事实上,这块石头是典型的火山喷发形成的凝灰岩,久经风化,沿着裂隙形成一条细长笔直的缝,将整块石头一分为二,酷似利器劈开的一般。这座亭子,叫二仙亭。
传说有一天,有二位大仙在这里下棋,一个樵夫看到,就走过来看他们对弈。等看完一局棋回到家中,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千年。我觉得这个故事,和烂柯山如出一辙,“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二仙亭的旁边,就是剑池。这个四个字,相传原为唐代大书法家颜真卿所书,后因年久,石面经风霜剥蚀,“虎丘”两字断落湮没。在明代万历年间,由一个名叫章仲玉的苏州刻石名家照原样钩摹重刻。所以又有“假虎丘真剑池”的说法。
剑池是虎丘景区最神秘、最吸引人的古迹,它看上去,是一池沉沉碧水,实际上,却是吴王阖闾的墓。公元前496年,吴王阖闾在吴越之战中负伤后死去,其子夫差把他的遗体葬在这里,并将阖闾生前喜爱的“扁诸”、“鱼肠”等三千柄宝剑一同秘藏于幽宫深处,剑池因此得名。有点奇怪,墓室在水下?但是根据记载,建国后曾经疏浚剑池。戽干水后,于池北最狭处发现一丈多长的隧道。尽头竖有石板,形似墓门。为恐影响上方云岩寺塔的安全,未深入发掘,随即封没。于是至今,这还是个神秘的迷。剑池二字,为元代周伯琦所书,风壑云泉四字相传出自米芾之手。剑池虽然不大,但斑驳的石壁,攀援其上的藤萝青苔,使整个剑池看上去十分古朴;上面到池面的距离虽然不是很高,但石壁直上直下,却给人壁立千仞的感觉,十分奇特。唐时,茶圣陆羽曾住在虎丘,亲自到山上挖了一口井,专门研究泉水水质对煎茶的作用。因虎丘泉水质清甘味美,被唐代品泉家刘伯刍评为“天下第三泉”。剑池的上方,是一座石桥,桥上有两个井眼,所以桥的名字就叫“双井桥”据传这是旧时山上寺僧汲水之用,站在桥上,垂下吊桶,就能直接从下面的池里打水使用。又说春秋时,西施曾对井梳妆,不过我觉得这不可信,桥面离水那么高,除非西施的视力超过5.0,才能看清楚十几米下的水面上的自己的样子。
穿过题着“海涌岚浮”四个字的圆洞门,虎丘塔便在眼前了。虎丘塔的正经名字,叫云岩寺塔,建于五代后周显德六年(959年),是一座八角形仿木结构阁楼式砖身木檐塔,共7层,高48.2米。云岩寺塔为唐末、五代江南仿木楼阁式多层砖石塔的典型代表,为现存江南仿木楼阁式塔年代较早者,代表了早期仿木砖石塔的形式特征。
记得第一次来看到虎丘塔的时候,心里有点嘀咕,这塔怎么好象是斜的,跟比萨斜塔似的?它原来是中国第一大斜塔,号称是“东方比萨斜塔”。据记载,由于地基原因,自明代(1368——1644)起,虎丘塔就向东北倾斜,塔顶中心偏离底层中心2.34米,斜度为2.48度。1956年,苏州市政府邀请古建筑专家采用铁箍灌浆办法,加固修整,终于保住了这座古塔。1981年至1986年对该塔进行“加固塔基”的第二次大修,使倾斜已达2.34米的千年古塔转危为安。顺着小路走到下面。大殿是虎丘云岩禅寺现存的一座佛殿,沿着大殿往下走,一共要走五十三个台阶,有一个说法“五十三参,参参见佛。”说无论你走在哪一个台阶,或台阶的哪一层,回头都可看到中间的这位菩萨。万景山庄,是个盆景园。这里集中了苏派盆景精品600多盆,看资料说,主要有树桩盆景和水石盆景两个展示区域,不过我只看到了树桩盆景。那天从拙政园出来后,找个石凳子稍事休息。
一个阿姨托着一盘白兰花,向我兜售。每两朵花用铅丝串在一起,4元钱。以前经常会有上了年纪的婆婆在卖花,有栀子,白兰花,串成项链或手环的茉莉花,都是白色,清新动人,香气扑鼻。白兰花盛开的季节,小巷里常传出卖花姑娘又甜又糯的叫卖声:“栀子花,白兰花~”同时也有串成花串的茉莉花卖,妇人们或盘在髻边,或挂在床头,满室飘香。小巷微弱的灯光下,一朵早开的茶花。这应该是个听评弹的去处,河里有时候会有小船摇过,船娘唱着软糯的苏州小调,连夜色,也似乎格外温柔起来。打卡苏州必不可少的道具,大竹筒。里面可以装奶茶,果汁,冰淇淋等。
苏州的景处多,甚至几天看不尽、玩不完。当回来的时候,让手机照片还有网上泊来图照留下美好的记忆,以这几十张图片结束这篇短游记。希望很快就能像我那样,想去哪就去哪。余憾总是有,还未拜访姑苏区门协史会长、相城区元和门球队,但愿下次联谊活动时结伴再游姑苏城。